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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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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宮女烏雅·如玉性情,至真至純,且數立救駕之功,功績匪淺,今特封為貴人,賜封號玉,賜居懷瑾軒。”

梁九功笑瞇瞇的在眾妃齊聚來仁貴妃這裏請安的時候,將這道聖旨公之於眾。

只是梁九功話音落下後,仁貴妃和鈕軲祿貴妃兩人對視一眼,半晌都回不過來神。

她們本以為那宮女雖然生的絕色,可皇上一直不曾給予位份,想必也是心中無她。

故而,那便是皇上圈在乾清宮做個打發時間的玩意兒也是無懼的,只是卻沒想到皇上竟然這麽大方,初封便給了貴人!

要知道,現在後宮之中可還有不少已經侍奉皇上幾年的女子,也只是一個無名無份的庶妃罷了。

仁貴妃和鈕祜祿貴妃之間的眉眼官司,梁九功看在眼裏,這會兒便將康熙原本的話道了出來:“玉貴人原先對皇上並無意,且兩次救駕也是憑著一顆赤膽忠心,可卻不想玉貴人不願受這滔天鴻福,可偏偏有人從旁邊作梗,皇上想著一個奴婢的身份如何能配得上玉貴人,所以這才……”

梁九功這話便是提醒仁貴妃和鈕鈷祿貴妃,皇上之所以封溫雅為貴人,只是因為此前雲答應之事。

雲答應都當面欺負到皇上的救命恩人頭上,讓皇上落了個好大的沒臉,這貴人的身份也是之前的補償!

這話一出,讓仁貴妃和鈕祜祿貴妃才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也是,皇上年紀輕輕,便以大權在握,如何能受得了旁人幾次三番,以下犯上,越俎代庖?

此前佟妃幹的那蠢事就不提了,偏偏雲答應也撞上了槍口,這兩次下來皇上可不就是惱了?

只是,雖然心裏這樣對自己說著,兩人還是口中有些泛酸。

畢竟那烏雅宮女她們也不是不曾見過的,那般絕色之姿一旦入了後宮,只怕未來後宮的日子不會那般平靜了。

“皇上的意思,臣妾等都明白了,請公公讓皇上放心,臣妾等必不會讓烏鴉妹妹在宮中再受任何委屈!”

仁貴妃雖然有些酸楚,只是想著之前康熙送來的那一副羊脂白玉頭面,以及自己讓人打聽的事兒,心裏也沒那麽難受了,這會兒落落大方的回了一句。

梁九功聽仁貴妃已經都這麽說了,便將眼睛看向了鈕軲祿貴妃,鈕軲祿貴妃這會兒自然是更沒意見了。

“本宮打小便長得美,也喜歡那生得美的人兒,皇上這次將玉貴人封入後宮,日後本宮可要好好和玉貴人說說話,她那張小臉本宮瞧著就歡喜!”

鈕祜祿貴妃沒有明說,可是梁九功便也已經知道鈕祜祿貴妃這也已經是受了,至於其他的梁九功看也沒有看下面的人。

畢竟,那些只是一些無名無份的庶妃罷了,縱使領著貴人,嬪位的份例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順。

至於佟妃,她如今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呢,等聽說了今日這道冊封聖旨,只怕又要躺好久了。

說起來,那雲答應也是好運,讓皇上能那麽大方的賜下答應的位份。

殊不知,只那一次便足以讓滿宮之人羨煞了她了,卻沒想到自己作死,反倒將這到手的好處都做沒了。

“兩位娘娘都是和善大度的,奴才回去定報於皇上知曉。因著今個聖旨是皇上晨起時才擬的,所以玉貴人還不曾知曉。

待玉貴人將一切收拾停當後,想必會來給兩位娘娘請安,奴才就不在這裏多嘴多舌了。”

梁九功這般說著倒是惹得仁貴妃詫異的瞧了他一眼,她可從不曾見過皇上身邊的紅人能替誰當面說好話!

要知道梁九功此前可是給她和鈕祜祿氏戴了一頂高帽子!

說她們是和善大度的,那接下來玉貴人請安來遲,她們便不能為難,否則豈非便是心胸狹窄,妒賢嫉能之輩?

只是,這到底是梁九功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呢?

看來之前乾清宮接二連三發生的事,已經讓皇上心中升起了不悅,否則又怎會在這時候過來敲打自己呢?

仁貴妃心裏這般想著,可是卻是面色不改。

“公公放心,你良言相勸,本宮已盡數知曉。你且放心吧,那玉貴人本宮瞧著便是個好的,日後和本宮做了姐妹,本宮心裏還歡喜。”

梁九功見仁貴妃這麽說了,而鈕祜祿貴妃剛才也已經徹底表明了態度,這會兒便笑呵呵地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其實吧,最後一句話嘛,並不是皇上讓他傳的,只不過他也記著此前玉貴人在皇上面前為他出言的幾分香火情。

雖說只是免了十個板子,可是那也已經看出皇上對她的特殊……

那麽若是自己在玉貴人初入後宮,還不曾站穩腳跟的時候,便替他掃平了前路,玉貴人日後焉能不記自己這一份情?

那可是只是一句話便可以動搖聖心的主呀!

梁九功心裏想著,臉上的笑也不由帶了起來,看的身後的小貴子,納悶不已。

“師傅,您您和兩位貴妃說的那話沒問題嗎?若是皇上問起,該,該如何是好?”

小貴子如今整日跟在梁九功的身後當差,今個皇康熙讓傳聖旨的時候,小貴子一並聽了康熙的囑咐這會兒瞧著梁九功又在其中加了幾句,只覺得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師傅,這算是假傳聖旨嗎?

梁九功沒想到小貴子會這麽問他一眼,瞥了他一眼,發現他還真是不懂。

只是他可沒有皇上對玉貴人那份耐心,是以便擡腳踹了小貴子一腳,這才沒好氣的說道:“若是如何說話做事都要主子給你詳詳細細的講明白了,那你怎麽不去當主子?”

梁九功一番斥責之下,小貴子揉了揉發皺的臉,他還是有些不明白,只是卻不敢再問了。

而梁九功今日出來可不只是傳聖旨這一項任務,他還要替皇上如今的心尖尖去看看他未來的住所如何。

仁貴妃在永壽宮,而皇上賜給溫雅的懷瑾軒卻是在儲秀宮的後殿,畢竟貴人之身雖然足夠尊貴,可是到底不是一宮主位。

這懷瑾軒原本被稱為思順齋,只是康熙覺得這名字與溫雅太不相配,他就是喜歡小姑娘吵吵鬧鬧的模樣,這若是要思順,再順下去,他都要郁悶死了!

於是,昨天康熙便直接替題改了名字,還自己用上了墨寶,龍飛鳳舞的寫上了“懷瑾軒”三個大字,又著內務府盡快將其制好。

梁九功到的時候內務府用了一天一夜,已經將其打造妥當,這會兒正著人將那門匾掛上去,梁九功在下面看了看:“都給咱家仔細著點,這可是皇上親筆提的墨寶,若是掛歪了一分,壞了皇上的風采,仔細咱家剝了你們的皮!”

梁九功在下面喊著,讓上面正掛門邊的小太監嚇了一跳,隨後連忙將手中的邊框握得更緊了些:“總管放心,奴才們都是內務府手藝最好的那一批,必能讓公公滿意!”

“讓咱家滿意那可不行,還得讓日後在這兒的主子滿意才是呢。”

梁九功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門。

那懷瑾軒雖然外面看起來不甚出挑,除了那一幅被康熙親筆提的墨寶之外,只有些許古樸之色,可走到裏面便覺得仿佛換了一個模樣。

如今儲秀宮的主殿並不曾住人,只有東西配殿住著兩位庶妃,但都是宮裏有名的老實本分。

這會兒即便是聽見後殿忙的叮當作響,可也沒有一個人出來吱一聲,亦或是派小宮女小太監過來探頭探腦。

這讓梁九功還是滿意的,隨後他便走了進去,發現這裏面處處看著隨心自然。

門前還種了幾棵石榴樹,如今是初春石榴樹,已經吐了嫩葉,瞧著年份也是不小,想必今年便能開花結果。

而另一邊紮了一個秋千,俱是工匠挑了韌性最好的藤蔓編織而成,又在其上面搭了涼棚,便是下雨天也不怕淋著。

至於院中其他的空地還空著,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位主子喜歡的到底是什麽花花草草,亦或是其他的,只是單看外面這些也算是一處不錯的景。

至於內裏梁九功並不曾多加涉足,畢竟他對於溫雅的了解還太過淺薄,而且內飾還是由主人親自布置比較好。

梁九功這麽一想,便忍不住想起皇上之前給玉貴人賜下的那些珍貴的金銀珠寶之外的擺設,估摸著這回玉貴人初封皇上又要大開庫房分賞出去一些了!

瞧著這些奴才布置的還算盡心,梁九功也滿意的點了點頭,便帶著小貴子離開了。

只是走出了儲秀宮的大門,不遠處便是禦花園,而後梁九功便聽到熟悉的哭哭啼啼的聲音。

“嘶,這聲音怎麽有些耳熟?”

小貴子細細一聽,搖了搖頭:

“師傅,想必是哪個庶妃吧……”

梁九功眉頭微皺,他可是禦前的人,如何能出現這種錯誤?

“嬤嬤,嬤嬤,你別打了,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不是有意的!”

雲答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本就平庸的五官因為她哭起來反倒皺成了一團,讓走到附近的梁九功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

原來是這位啊,曾經這位也算宮裏的一位人物呢,這是現在呢?

“不是有意的便能將這禦花園打理成這般模樣,本嬤嬤看你若是有意的只怕要將這禦花園給拆了去呢!”

梁九功聽著那嬤嬤的一句話忍不住笑了出來,最後便又整了臉色,這嬤嬤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用當日皇上斥責雲答應的話,來跟雲答應這般說話!

果不其然那嬤嬤這話一出,雲答應整個人失了神,連哭都忘了,任由那嬤嬤在她身上又打又掐。

這宮裏面,宮女不能打臉,可是別的地方……卻沒有什麽詳細的規定,更何況雲答應如今已然失勢,這些慣常折磨人的嬤嬤自然有的是手段收拾她。

“嘖,小賤人之前初封了答應不是很得意嗎?便是連我那老姐姐都在你手下吃了虧,怎麽如今到知道伏地做小了,可是皇上也厭棄了你!”

雲答應冷不慌被提起傷心事一時失了神,聽到嬤嬤那麽說,囁喏了一下嘴唇。

“李嬤嬤,李嬤嬤那是罪有應得,更何況如今乾清宮中的烏雅宮女才是害她的罪魁禍首,嬤嬤有膽子在我這耍橫,怎麽不去人家面前呢?再怎麽樣嬤嬤大小也是個嬤嬤不是?”

雲答應這些日子被欺負慘慘極了,這會兒又聽到了嬤嬤提起之前的事,頓時對又恨又怨。

她素來為人謹慎,唯一動手收拾過的兩個人,一個是李嬤嬤,她得手了,另一個便是那宮女烏雅氏,只是她高估了自己在皇上那裏的地位,也低估了烏雅氏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雲答應這一番搶白,讓那嬤嬤臉色變了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好一個口舌伶俐的下賤胚子!莫不是你忘了如今本嬤嬤才是管著你的直屬嬤嬤?!

今日你不將這禦花園中的枯葉打掃幹凈便不準吃飯,什麽時候清理幹凈,什麽時候再吃飯吧!”

如今雖是初春,可是禦花園中各種各樣的樹木還是有些反應遲鈍的,以至於這會兒還有枯葉掛在枝頭。

今個風不小,一吹那葉子便全都落下來了,掃都掃不及,是以嬤嬤是刻意為難雲答應。

“你!”

“我什麽我,你現在已經不是曾經的雲答應了,一個沒名沒分,連宮女都算不上的女子,本嬤嬤好心才讓你在這裏當值給你一口飯吃!”

……

梁九功只駐足聽了一會兒,便漸漸遠去,雲答應之事他並不曾將其放在心上,一個已經被皇上拋之腦後的人罷了。

她如今落到這步田地,誰也不怪,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而等梁九功回到了乾清宮後,將他在永壽宮所說的話一字一句的給康熙都稟報了之後。

康熙擡眼瞧了他一眼,頗有些意味深長的味道,只是梁九功依舊硬著頭皮站在那裏。

“皇上,奴才……”

康熙瞧著梁九功被自己嚇得冷汗都下來了,這才將眼神重又收了回去:“做的好!玉貴人向來性子單純,若非如此,又怎會被雲答應用那區區小事便欺上了頭,你今日在永壽宮說的那一番話不錯。

只是,鈕祜祿貴妃向來是直來直往的,可仁貴妃……”

康熙說起仁貴妃便頗有些猶疑,這是他曾經前世的皇後,只是他向來不喜歡赫舍裏氏的性子,便是因為其總是在揣摩自己的念頭,沒有一個帝王喜歡被旁人窺探到自己的心思,哪怕是枕邊人。

“只怕你這話說的仁貴妃便要多想了,只是她向來性子謹小慎微慣了,又覺得自己是真正聰明的人,殊不知有時聰明反被聰明誤。”

“皇上您說的是,是奴才沒有考慮妥當。”

梁九功乖乖低頭認錯,康熙也沒有怪他的意思,梁九功今日這話錯有錯招,指不定正好歪打正著,攪亂了仁貴妃此前因為自己布局時下意識的思維傾向。

那只是一個極容易被別人誘導的女人罷了。

至於說仁貴妃亦或是鈕鈷祿貴妃,因為自己封了如玉為貴人便對她記恨的話,康熙心裏搖了搖頭。

重來一世,他已經看清楚她們了。

一個個全是為自己家族考慮的,他這個夫君再如何好,她們再如何口口聲聲說願意為自己赴湯蹈火自己,也只會將自己往後壓一壓。

可是,自己是天子啊,掌天下之權柄!

偏偏一個個都喜歡在自己面前玩弄那些小心思!

康熙這樣想著,手中的折子也不想看了,隨後闔上折子靠在了椅子上,梁九功見康熙方才沒有責怪自己,甚至還有些許讚賞,便知道自己已經賭對了。

“皇上,可要奴才為您沏一盞茶水提提神?”

“朕,朕無事……”

康熙原本想要將溫雅招過來,讓她和自己說說話,每次當自己沒有了繼續往前沖的勁頭時,一聽到女孩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是那樣的富有活力,那樣的讓自己心生向往,便覺得渾身都好像有了無窮的力氣。

可是今日不行,今日他才封了溫雅為貴人,而又讓梁九功以此前溫雅數次被冒犯之事背書,這才讓兩位貴妃對於她的敵意沒有這麽重。

赫舍裏氏和鈕祜祿氏一族都是大族,而自己真正掌權的日子也只在近些年,對於這些世家大族還沒有想到可以很好約束他們的法子。

康熙這邊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睛,而梁九功在一旁不知道如何勸,最後又想起之前路過禦花園時瞧見的雲答應便小聲的說道:“皇上,奴才去替玉貴人瞧她的懷瑾軒時,碰到了雲答應……”

梁九功乍然提起雲答應,康熙還有些恍神,隨後便想起是之前讓自己下定決心將溫雅徹底納入羽翼的那一人,頓時眼中閃過了一絲冷漠。

“雲答應?朕可不記得她如今還是什麽答應,犯下那種大錯,她如今可還是戴罪之身!”

“是,所以奴才今個聽她被禦花園的嬤嬤好一通責罰,以雲答應此前欺淩玉貴人之行,如今被嬤嬤日日責罰,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梁九功索性順著康熙的話說了下去,康熙聽到梁九功這麽說,驀然想起曾經那一曲清歌。

他之所以能瞧中雲答應,也只是因為這聲音出現的時機恰到好處。

那聲音,和自己心心念念的聲音有些許相似……

“好了,不必再提她了,日後也不用再去管她,讓她自生自滅便罷。”

聲音再像,可也終究不是那人,在那日一曲輕歌過後,康熙想,如果不是後來自己發現了她來到自己身邊,只怕自己真的要將著雲答應寵上些許時日了。

可是,當正主真真正正地站到自己的面前時,康熙才發現自己曾經的想法是多麽的荒謬。

雲答應,如何能和她相提並論?

她那充滿活力,且讓自己有對抗一切困難勇氣的聲音,來自她與生俱來的氣度!

“這事便不要給你玉主子說了,她是個心軟的,指不定到時候又要來朕跟前替那雲答應求情!”

梁九功連忙低頭應了一聲是,而這會兒和梁九功說了會話,康熙也覺得心神都安定下來,便又睜開眼,重新批覆起折子。

只是一瞧見那折子,康熙便忍不住想起在那個午後,那絕色女子用折子遮住了他的眼,耳邊是自己渴慕許久的聲音,只聽她嬌聲說道:“做你的貴人可以,只是也只是名義上的!”

她如他所願,給了她一個名分,做他的貴人,只是她的心什麽時候屬於他,卻還是一個不確定的。

而康熙之前說出那一番話,也是知道如今溫雅心中是怎麽想的,可是他有自信,有自信能讓她對自己徹徹底底的永永遠遠的離不開自己。

因為折子遮住了眼睛,以至於他不能看清她臉上的神色,可那聲音便足以讓他心神蕩漾。

在那般的情況之下,康熙聽到自己輕之又輕的一個字:“好。”

縱使是帝王遇到自己愛慕的女子,也總是會在心中生起些許忐忑,直到那一聲好字話音落定,康熙才覺得自己此前已經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

想想那時候自己還真是好笑,只是好笑之餘又讓康熙心情舒暢極了。

心情一舒暢,康熙也不像剛才那麽沒精神了,瞬間提起勁來努力辦公。

梁九功看康熙認真批起了折子,也不多言,只使了個眼色讓一旁侍候著的小貴子,讓茶水房備些參茶在爐子上溫著,等康熙要的時候隨時取用。

小貴子答應了一聲,臨走之前還對著梁九功不著痕跡地豎了一個大拇指,梁九功瞧了一眼康熙,趁著康熙不註意,又在小貴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臭小子,竟然敢打趣起師傅我來了!

一想起才被皇上那眼神一掃,梁九功差點整個人都跪了,只是幸好幸好自己賭對了!

而也正是這一次的堵,讓梁九功心裏更確定了自己日後該以什麽樣的態度去對待這位新鮮出爐的玉貴人。

為了避嫌,溫雅是這麽以為的,所以這些日子她並不曾見過康熙一面。

只等五日之後,自己那被改名為懷瑾軒的住處收拾好了,她才前去乾清宮,向康熙辭行。

溫雅到的時候,康熙剛把折子批完,正準備小憩一會兒,聽到溫雅來了立刻睜開了眼睛。

“還不快請玉貴人進來,沒眼力勁的東西!”

康熙一邊說著一邊坐直了身子,那小太監也不敢耽擱,忙將溫雅請了進來。

以前這位玉貴人,那可是隨意出入乾清宮的,那像今日這麽客氣,還讓皇上訓了自己一通。

“妾給皇上請安。”

溫雅一邊說著,一邊躬身行禮,只是這禮才行了一半,康熙便坐不住,走過來,將溫雅扶了起來。

“你我之間哪裏需要這麽客氣了?如玉來,快坐。”

溫雅被康熙牽著,隨後坐在了康熙書桌前的第一個椅子上。

等溫雅坐定之後,康熙這才坐回了原位,上下打量著溫雅。

“數日不見,朕倒是覺得如玉清減了許多。”

溫雅:???

皇上您這是又開啟陰陽大師的高級技能了嗎?

這些日子溫雅呆在她那小屋裏,簡直稱得上一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若柳如今乾清宮的職務早就被康熙給免了,聽說兩人關系好,便索性直接撥了若柳來照顧溫雅。

而若柳一向將溫雅當成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妹妹,哪哪哪都護著她,想要要什麽,只要能弄到都能給她弄來,更何況如今溫雅也被封了貴人,手裏面可以調動的東西也變更多了。

再加上這可是皇上登基以來後宮的第一位貴人,禦膳房也可勁兒的討好!

每每若柳去了禦膳房,不說尋常的例菜被換成了更高檔次的,便是那些茶點,也都是樣頂樣的珍貴!

以至於溫雅。這些日子都沒控制好自己,有時候圈著自己的手腕都覺得粗了一圈,不過照了照鏡子,發現臉但還是原來的大小,這才松了一口氣。

只要不胖臉,別人就發現不了我長胖了╭(╯^╰)╮只是溫雅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也知道,自己如今已然增加了重量,卻沒想到剛一照面就被康熙來了這麽一句話。

“這,妾這些日子吃得好住得好,卻倒是覺得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緊了呢。”

溫雅低低的說著心裏卻暗暗祈禱,康熙可不要再來方才陰陽大師那一套了,不然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懟回去的!

女孩子,尤其是一個已經自知自己很胖的女孩子,要是被人乍然說瘦,只會覺得是被開了嘲諷好嘛!

可是康熙那是什麽人?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男人,簡直是直男中的直男,完全聽不出來溫雅這話的意思。

反倒是被溫雅這話一說,讓他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溫雅,隨後在她身上定了定,這才微微一笑。

“這哪是什麽長胖了,這是長大了呀!如玉別怕沒衣裳穿,你盡管吃好喝好,待會兒順便讓梁九功給你撥幾個針線嬤嬤過去,並讓她們日日給你量身制衣,便是一日換一身都可。”

溫雅:???

啥玩意兒?要不是因為那天你告白的那麽真誠,而自己又得在這死乞白賴的活著,不好得罪了頂頭上司,自己也不會那麽快松口的!

可是今天,瞧瞧這位大爺,這說的這是什麽話,這是生怕自己做不了禍國妖姬嗎?

溫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看了康熙一眼:

“皇上,衣裳嘛,夠穿就行了,妾也不是那等鋪張浪費的,如今皇上您都提倡勤儉樸素,妾如何能頂風作案?更何況,妾想多活兩年呢!”

溫雅慢吞吞的說著,等說完了全部,康熙才發覺自己被懟了,看著那小丫頭這會兒偷偷瞄著自己的小眼神中滿是不高興,頓時整個人都氣樂了,他這是為了誰呀?還不是這丫頭說自己衣裳緊了嗎?

自己這叫寵她,沒想到,沒想到她還不樂意了!

嘖,當皇上這麽多年,他還沒有遇到有一個妃嬪像眼前這人一樣,給她什麽不知道接著不說,反倒還要推拒!

要知道後宮中那些嬪妃,哪一個不想從他手裏掏點好處給自己,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家族?

還有什麽叫還想多活兩年,有自己這真龍天子庇護著,她還能短命不成?

溫雅瞧著康熙不以為然的眼神,頓時整個人都氣成了河豚。

說真的,她一點也不覺得紅顏禍水是一件好事,要知道此前眼前這位大爺,可是想著把自己的住處安排在養心殿裏面!

不提著養心殿,在這位大爺後面乃是數位皇上的居所那般重要的地位,單如今那也是皇上的私庫,尋常人入不得,她倒想讓自己住在那裏……

說真的,她有時候都懷疑他是不是也綁定了一個和自己一樣奇奇怪怪的系統,而他的終極目標就是不著痕跡的搞死自己!

而之後在溫雅的百般推舉,又加上她說自己喜歡清靜之下,直接將自己的住處選在了離康熙最遠的儲秀宮的後殿,這才讓康熙失望的不再多勸!

那樣的距離即便是他要過來瞧自己一眼,也要先坐著龍攆走上大半個時辰呢!

雖然說,這後宮女子都怕失寵,可是溫雅更怕丟了這條命鹹魚歸鹹魚,可是有命才能鹹魚啊!

康熙坐在上面瞧著溫雅神色變化便已經知道她心裏又不知怎麽編排自己呢!

於是康熙故意咳嗽了一聲,瞬間嚇得溫雅一個哆嗦。

看到溫雅被自己嚇成了這樣,康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隨後轉移了話題:“你今個過來,可是懷瑾軒已經讓人收拾妥當了?”

溫雅指甲不停的摳著椅子,小聲的說道:

“是,妾剛一聽人說懷瑾軒讓人收拾妥當了,便過來跟皇上您辭行了。”

康熙:……

“剛一聽說就過來跟朕辭行了,莫不是早就心心念念的離開朕這乾清宮了?”

“那不是!”

溫雅連忙擺手,這是能承認的事兒嗎?就算是那也不能承認呀!

“只是妾如今是貴人,到底不好在皇上您這乾清宮久居,否則若是後宮傳出什麽風言風語……您也知道,這唾沫星子可是能淹死人的!”

康熙:呵,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眼前這小丫頭說的再怎麽義正言辭,可以改變不了她一得到消息就過來想要拍拍屁股走人的事實!

一想到日後不能再像此前一樣,一擡頭有什麽事和著小丫頭說兩句,聽著那讓人自安心的聲音康熙心裏便有些不是滋味。

可偏偏自己心裏難受,這丫頭卻好像一只已經剛學會飛,急急忙忙想要出巢去飛翔的鳥兒一樣。

這麽一想,康熙便不由搖頭失笑,那自己是什麽?是護著雛鳥的鳥媽媽嗎?

不,自己才不想做那樣的人,要做也要做小丫頭日後要放在心裏時常惦念著的人!

“如玉,到朕這裏來。”

康熙輕輕的說著,溫雅猶豫了一下便站了起來,慢慢的朝著康熙走過去。

只是兩人之間的距離本就近,再怎麽慢也磨不了多長時間,反倒是康熙好整以下的看著溫雅扭捏的模樣,拉著溫雅的手便不放開。

“怎麽這會知道舍不得離開朕了?那之前那幾日為何不來乾清宮尋朕,你也知道,你若來尋朕這還能不見你?”

溫雅眼皮都不擡一下:

“那可是皇上您之前說了要避嫌的,妾如何能違背您的聖意?”

“嘖,牙尖嘴利,你往常不尊聖意的事多了去了,可要朕和你都一一掰扯嗎?

小丫頭也是個狠心的,徒留鎮一人在這前清宮中獨守空房,連點人氣都沒有。”

溫雅:……

合著您自己可不是人唄?

康熙頗為感嘆地說出了這句話,後,便發現溫雅瞧著自己的眼神不對了,回頭又細細一思,便知道這丫頭想哪去了,忍不住擡起手戳了戳溫雅的額角:“也是朕慣著你,快把你腦中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給收了,否則……”

“否則怎麽樣?皇上知道妾想什麽嗎?”

溫雅被康熙拉著手,一時半會兒也睜不開,所幸她也沒準備抽,被牽牽手也不會少塊肉,這會兒只嘟著嘴又懟了一句。

“朕可是天子,如何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小丫頭你說你方才是不是在想朕說自己不是人呀?!”

溫雅:!

敲!她現在合理懷疑自己面前這位一定綁定了什麽系統,沒看現在連讀心術都學會了?!

康熙瞧著溫雅那錯愕的眼神,沒忍住,捏了捏她那軟嫩的小臉:“小丫頭,你太沒心計了,想著什麽都全寫在臉上,朕如何能不知?

那現在朕都已經猜透了你的心思,你準備給朕怎麽解釋?竟然光明正大的在心裏面偷偷罵朕!嗯?”

康熙一邊說著一邊沈下了臉,看上去好像生氣了一般,只是那眼中依舊藏著掩不住的笑意。

溫雅冷不防被捏了臉,這會兒眼睛瞪得更大了,隨後又一聽康熙後面的話更氣了。

“是啊是啊,您本來就不是人啊,您是真龍天子!難不成皇上您覺得妾這話說錯了不成?”

康熙:……

“你這丫頭,一向就屬你歪理最多,朕說不過你,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也該啟程了。”

溫雅有些無語的看了康熙一眼:

“啟什麽程,皇上您可別忘了懷瑾軒到這乾清宮那才多遠啊,若是腳程快,半個時辰便可以到了!”

至於說的這麽傷感的,好像自己要飛到另一個國度一樣。

康熙揉了揉溫雅的頭發,溫雅今日還是宮女的發飾,她並不喜歡那些小兩把頭,在頭上的沈重感。

這會兒也只是將烏發編成辮子,上面點綴了些首飾,康熙摸著溫雅那黑亮的烏發,輕輕一嘆。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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